低调看球

看台之上

球赛开始了。人们照例挤满了看台，呐喊声如潮水般涌向绿茵场。我独坐在角落，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球票，上面印着"低调看球"四个小字。

前排的胖子挥舞着彩旗，旗杆几次险些戳到我的眼睛；左边的青年团高声唱着队歌，调子早已跑到了九霄云外；右边的中年男子则每隔五分钟就要站起来骂一次裁判，唾沫星子溅在我的眼镜片上。他们都很兴奋，兴奋得有些过分了。

球进了。全场沸腾，彩带与啤酒泡沫齐飞。我微微点头，把欢呼咽回肚子里。低调看球的人，连喜悦都是克制的。忽然想起老张说过："看球如做人，太张扬了容易闪着腰。"

中场休息时，邻座的小伙子好奇地打量我："大叔，你不喊不叫的，来看什么球？"我笑了笑，指指票面上的字。他挠挠头，显然没明白。

下半场开始了。嘘声与喝彩此起彼伏，像一场没有指挥的交响乐。我扶了扶眼镜，继续安静地注视着场上二十二个人的追逐。有时候，沉默反而能看得更清楚。

终场哨响，人群如退潮般散去。我慢慢起身，把那张印着"低调看球"的票根仔细折好，放进口袋。走出球场时，月光正好。